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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小贷沉浮录

新金融女记 · 零壹财经 2022-01-20 14:44:22 阅读:8310

关键词:华鼎创富地方金融监管小贷民间金融监管套利

2022年伊始,安徽、江苏两地共计22家小贷公司被清退。就在今年跨年夜,酝酿了3年之久的《地方金融监督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条例”)公开征求意见,刷爆了金融民工们的朋友圈。   终于,以小贷为首的地方金融要有上位法了。用两句话概括征求意见稿——终于屡清了一直以...
2022年伊始,安徽、江苏两地共计22家小贷公司被清退。就在今年跨年夜,酝酿了3年之久的《地方金融监督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条例”)公开征求意见,刷爆了金融民工们的朋友圈。
 
终于,以小贷为首的地方金融要有上位法了。用两句话概括征求意见稿——终于屡清了一直以来地方金融监管中中央和地方的关系:“中央指导、地方担责”;在业务规范也戴上了“紧箍咒”:原则上不得跨省展业,彻底断了地方金融跨区展业的念想。
 
作为民间金融的有益探索,十三年来中国的小贷行业从无到有,从2009年前后开始迅猛发展到降温,直到2010年起互联网巨头的蜂拥而至搅动网络小贷,这也焕起了行业发展的“第二春”。然而野蛮生长的年代风险滋生,2017年监管出台文件暂停了网络小贷批复。当互联网小贷+ABS渐成互联网巨头高杠杆融资工具时,2020年网络小贷暂行管理办法来了,监管给出极为严苛的门槛,跨省开展业务一次性实缴50亿。
 
而在所有金融活动纳入监管的当下,统一地方金融监管标准,堵死监管套利空间,极有必要。那么,站在如今的节点看待这十三年来小贷行业发展——这个曾经资本蜂拥而入、又经历过无人问津的行业,是否完成了普惠金融、支农支小的使命?随着越来越多小贷牌照注销和退出,行业发展何去何从?
 
1、金改的春风
 
2008年5月,原银监会、央行发布《关于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的指导意见》(下简称《指导意见》)首次正式承认小额贷款公司的合法地位。
 
这一文件,让小贷行业有了合法的“准生证”。因为在当时的老百姓的印象中,民间借贷是“大耳窿”、高利贷的代名词。此后,小贷牌照让民间借贷走上了阳光化的道路。
 
此后,小贷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在成立初期,小贷牌照稀缺性很强。以广东为例,小贷早期发展按照“一区一试点”,不能跨区经营。2009年4月,作为广州市第一家小贷公司,同时也是广东省首批小额贷款试点单位,广州花都万穗小贷公司成立了。
 
2009年中旬,广东省首批34家小贷公司获批,首批涌入小贷行业是产业资本,包括了农业、科技、房地产、服装、家具、玩具、工业、汽配等多个产业龙头企业。“那时候,但凡比较大的民企都有冲动设立小贷公司,以此切入民间金融领域。”有业内人士对女记回忆。如广州首批设立小贷公司的股东名单就有广东立白集团、海印集团、广州华新集团等;基本都是产业资本。
 
产业重镇的佛山亦如此。——当地陶瓷、金属等企业龙头成为小贷发展初期的资本推手。女记梳理,在2013年新增的18家佛山小贷公司,有9家的最大股东都是来自陶瓷或者金属行业。
 
在广东,让小贷行业名声大振重要事件是2011年——张华侨加入万穗小贷。这位被金融圈和媒体称为“中国第一分析师”的大佬,居然炒了瑞士银行高管的职位进入小贷行业,一向被认为“不光彩”、“高利贷”的小贷行业首次有了高大上代言人。
 
张华侨所著的《银子银行内幕》一书中如此描述他加入小贷引发的轰动:小贷行业是失败者才进入的,再加上投行的高管和工作人员,被看成是养尊处优的阔佬,而小贷行业的工作人员不过是让人瞧不起的穷亲戚。
 
“2008年地方政府金融办公室突然走运了,可以审批和监管小额贷款行业了。”张华侨写道。这是源于《指导意见》中指出将小贷的管理权限下放到省级、市级金融办。
 
小贷牌照是继担保牌照后,地方金融局拥有的唯一类金融机构牌照。据业内人士回忆,当时政府门口每天都有企业排队等着递材料。甚至有小额信贷公司经理半开玩笑说,“2008年,这些官员突然把他们的办公室搬到了高尔夫球场。”
 
一切都如此地生机勃勃。
 
小贷迎来第一波的牌照红利释放潮,同时也被看做民资进入金融行业的入口,不少民资金控集团正是从小贷和担保起家。
 
彼时,广东各地不少地方,小贷牌照数量几乎是每年翻一番,这种情况在2013到2015年之间达到高潮。如2013年前三季度的佛山,新增的小贷公司就多达18家,而2012年底小贷公司总数还停留在10余家,2013年一年增加的小贷公司数量远远超过了以往四年成立的总量。
 

数据来源:广东小贷协会、人民银行官网
从广东省总体来看亦是如此。截止2011年末,广东省小贷公司共196家,其中56家为新增;随后的三四年时间,小贷公司以约40%的速度稳步新增。如2012年新增了74家、2013年新增106家、2014年新增101家。
 
当时的小贷到底有多火?2013年前后,各地的民间金融界几乎成为了小贷一条街,特别是2012年前后华鼎创富事件爆发,担保行业大洗牌后,民间金融的舞台迎来了「小贷时代」。
 
2、紧箍咒
 
然而,小贷的热火朝天的背后,却始终与经济周期相伴。
 
2014年末成为小贷发展的分水岭。
 
“由于本公司私人股东与国企股东经营理念上的矛盾激化,自2014年11月到现在均不准对外做业务。公司经营近两年,2亿元资本运作的实际税后资本回报率达12%左右,受新常态经济下行压力及本人能力的局限,出现了2500多万的项目正在走仲裁程序或正在申请执行阶段,经民营股东(占总股本50%)提议,解散经营团队,只留下业务总监、风控总监处理仲裁项目及存量贷款的催收清收工作。”
 
这是2015年初,行业中流传的广州某家小贷公司解散的通知。
 
2014年,东莞的民间金融街内,成立了15家小贷公司。然而隔年的2015年,可申请牌照数额收紧,当年仅新增2家新增小贷公司。
 
同一时间,仅仅在2015年第一季度,广东就有20多家小贷公司停业。当年,广东全省仅增加小贷公司26家,然而不良率却在上升、资本回报率却在下降,2015年广东小贷不良率为2.8%,比上年上升2.17个百分点,资本回报率仅为3.03%。有业内人士透露,在行业的巅峰期的2014年前后,小贷股东的回报率能达到15%至25%,甚至更高。
 
经历了蓬勃发展的初期后,小贷行业的问题凸显。小贷受制于融资杠杆,如监管规定“从银行业金融机构获得融入资金的余额,不得超过资本净额的50%”,无论是银行、融资租赁还是券商,都有宽松的杠杆比率限制,张华侨认为“这是小贷行业遭受的歧视”。并且,小贷行业受地方监管,每个地方都不想打破50%的杠杆要求。
 
有趣的是,2012年有地方出台了一条规定——小贷公司从银行的贷款额可以增到100%!翻倍的杠杆率让行业来不及惊喜,就马上被政府部门否认称“还未通过银监会审批”,此后50%的“紧箍咒”牢牢锁住了小贷行业。
 
监管的另一道“紧箍咒”是——不允许小额贷款公司留存未分配利润,“因此小贷公司的利润都分给股东,这样小贷公司永远无法发展壮大,除非他们通过繁琐且耗时的程序去增加注册资本。”张华侨在其书中如是说。
 
而在2010年到2014年间正值小贷行业的蓬勃发展期,几乎每年贷款余额都在翻倍增长。缺钱的小贷公司嗷嗷待哺。与之矛盾的是,小贷通过金融机构获得融资并不容易。
 
从监管上看,一直以来,银监系统对小贷的融资一直未见放松。2011年底,监管叫停了信托公司给小贷融资渠道;2013年6月银监会发出《关于防范外部风险传染的通知》要求银行重点关注小贷公司、典当行、担保机构、民间融资、非法集资五类主要外部风险源。
 
但是,小贷不能“断粮”。2012年前后,满腔热忱的张化桥为了寻求银行合作而四处奔走,结果仍难推进。贷款周期长、上浮高,甚至不少银行对小贷公司抽贷、拒之门外。
 
与此同时,各家小贷公司也在积极寻找外部融资渠道。如2013年中旬,温州苍南联信小额贷款公司率先尝试小贷公司定向债模式,但随后该小贷公司接到银行“催债”通知,称该公司若发行1亿元的小贷债,将取消对其1亿元的融资授信额度,并抽离银行融资贷款。“小贷公司加杠杆是不可能的,融资杠杆不得超过50%如无形的‘紧箍咒’一样伴随着小贷公司。”业内人士称。
 
这种种让小贷公司“无米下炊”,各地小贷公司只能自救——增资扩股。如2011年底,海印小贷增资5000万元,2012年再次增资5000万元,股本达到2亿。
 
在此背景下,广州酝酿成立小贷再贷款公司。根据《办法》,再贷款公司将直接向广州地区的小贷公司放款,同时可组织小贷公司做“同业拆借”,还可购买、转让小贷公司的信贷资产。2013年,被誉为小贷“央行”的广州立根小额再贷款公司成立了,这也是全国首家小额贷款再贷款公司。
 
但是在成立四个多月后,就有小贷公司爆料立根再贷款给小贷放款月息高达1.3%,高于银行融资近一倍。不仅如此,再贷款公司出走广州市,向两家惠州小贷公司贷款,违反了监管要求“只能针对本市小贷公司贷款”。监管套利的存在、资本的逐利性,使得再贷款公司也不能解决小贷公司的融资难题。
 
另一方面,在经济下行环境下,大部分小贷公司信贷结构单一,再加上自身风控能力差,不良率也持续走高。
 
虽然小贷的定位为小额、分散,但后来发展中却出现异化。不少小贷公司热衷于大额借贷甚至是过桥贷,单笔贷款动辄千万级别,导致贷款过度集中,在经济下行周期,一旦有几笔业务出现问题,就会影响流动性。“小贷公司一年笑、两年哭、三年痛。”曾为小贷公司高管业内人士曾经对女记表示,这是小贷业内人士自己总结的行业周期。
 
2016年初,据女记了解,当时广东的300多家小贷公司中,正常经营的小贷公司估计不到100家,而仍有增量业务的小贷公司大致只有50到60家。仅在广州就有至少4家小贷公司股东有减资和退出市场的想法。
 
除了上述监管“紧箍咒”外,广东省小额贷款公司协会副秘书长徐北还认为,广东小贷成立当初股权过于分散,在实际经营中,对企业的定位、经营思路上,股东很容易出现分歧,也导致当时不少股东希望撤资,甚至解散的原因。
 
小贷牌照遇冷,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民间借贷的另外一个风口P2P出现。相较于小贷杠杆率、区域经营限制等,2012年前后火热发展的P2P无门槛、杠杆率限制,自由发挥空间更大。
 
2014年前后,不少小贷公司高管向女记透露,股东取消原增资扩股的小贷公司计划,转而设立P2P平台。
 
3、第二春

 
互联网小贷为小贷行业带来了发展的转机。
 
2010年,被誉为互联网元年,淘宝网带领的网购风潮席卷中国大地,当年的网购数量首次突破了万亿元大关,网上购物、缴费、理财等等逐步渗透到每个人的生活中。
 
网购消费需求背后,巨大的小微金融市场展现在阿里巴巴面前。于是,在2010、2011年先后成立了浙江阿里巴巴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和重庆市阿里巴巴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注册资本分别为6亿及10亿元。阿里小贷正式成立,这也是首家网络小贷,改变了小贷区域经营的现状,可以向电商平台上各个城市的电商企业放贷。
 
要知道,即使是最优秀的小贷公司,一名客户经理服务的客户数量也是有限的,一个月最多负责50到70个客户,而网络小贷的出现不仅突破了区域限制,更极大提升了信贷触达、审核的效率。
 
趋势不可挡。网络小贷的出现、蓬勃,让小贷行业焕发了“第二春”。
 
2013年11月,广东省金融办向佛山市顺德欧浦小额贷款有限公司的“网上贷”项目颁发了全国经营牌照,成为广东首家可开展全国业务的小贷公司,但彼时网络小贷牌照仍未火起来。
 
直到2014年前后,网络小贷大爆发的时机成熟了。在2014年之前,网络小贷公司不过10家左右。从2014年开始,网络小贷公司数量逐年增加,据第三方数据显示,仅2016年,全国就新增了近60家。首先随着电商平台自建生态成熟,各大电商平台急需网络小贷牌照打造金融生态闭环;其次,大资本如上市公司等迅猛涌入,借网络小贷的热度提升估值;还有当时如火如荼发展的网贷平台也借网络小贷牌照提前布局。
 
随后大量上市公司、电商平台等涌入网络小贷行业。据网贷之家研究中心不完全统计,截至2017年11月22日,199家网络小贷公司中有99家为上市公司背景,是由上市公司直接或间接入股,占样本总数近五成,还有不少网络小贷牌照是由阿里、百度、京东、万达、唯品会等互联网企业持有。
 
此后,网络小贷高歌猛进,数量一路疯涨。有第三方数据统计,截至2017年7月底,全国共批准了153家网络小贷牌照(含已获地方金融办批复未开业的公司),主要分布在19个省市。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29家是早期成立的传统小贷将经营范围变更为网络小贷。
 
4、急刹车
 
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暗波汹涌。
 
实际上,小贷公司真正开展业务的并不多。“50%的网络小贷公司并没有真正开展互联网业务,仍是从事传统的小贷业务或持牌观望,20%的公司从事与自已的主发起企业产业相关的自生态金融产品,真正能发挥牌照价值的机构比例很低。”2017年,小微信贷机构管理及风控专家嵇少峰在专栏文章中写道。
 
当时,网络小贷集中于上海、广州、重庆、江西赣州、海南等省或省级市,上述试点省、市多出台了关于网络小贷的地方性规范性文件,然而各地监管文件标准各异,存在监管套利空间。
 
如重庆地区对于网络小贷规定最高杠杆倍数为2.3倍,而广州地区杠杆倍数仅为1倍。这也是彼时为何诸多巨头公司希望去重庆申请网络小贷的原因。假设一家网络小贷公司有1000万的注册资本金,在重庆地区可以撬动3300万贷款,在广州地区仅可以撬动2000万贷款,足足相差1300万。
 
网络小贷牌照,让网贷、现金贷公司穿上了合法外衣。风险更大的是,一些网络小贷公司借助发行ABS、ABN等方式融资规避杠杆限制,无限放贷,盘活资产,潜藏更大风险。如根据中国信托业协会当时发布数据,2017年ABS发行增速由负转正,其中,阿里小贷和蚂蚁金服发起的阿里旗下个人消费贷款ABS产品分别发行1303亿元和1060亿元,占据16.09%和13.09%的市场份额,成为企业ABS市场原始权益人的两大发行主体。
 
于是,2017年11月,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下发特急文件《关于立即暂停批设网络小额贷款公司的通知》,暂停网络小贷批复,并禁止新增小贷公司跨省、市开展业务。为高歌猛进的网络小贷按下了「暂停键」。(详见女记独家报道“互金专项整治办发文:立即暂停批设互联网小贷牌照”)
 
5、转型之路在哪
 
近年来小贷行业发展方向的变化,从广东小贷协会培训的主题中可见一斑——从最早期培训主题为「如何开展小微信贷业务、如何获客」,到了前几年是「如何做好小贷风控」,而现在培训的主题都是「不良资产处置、催收」。
 
“不是现在赚钱难,而是以前赚钱太容易了。”徐北一句话,概括了如今小贷的“困境”原因。
 
小贷行业的出路在哪里?

早在2012年3月底,国务院曾出台金融改革方案,鼓励符合条件的小额贷款公司可改制为村镇银行。而这十几年中尚无一家成功改制。

 “小贷的出路并不是牌照升级,”徐北表示,而是经营模式和风控模式的升级。以前简单粗暴的赚快钱模式已经过时了,而是要用更多技术手段优化升级小贷业务,如房抵贷业务,以前要去现场评估,现在依靠大数据线上评估审核,与人工相比,高效且精准。
 
不过多位业内均对女记表示过,此前小贷行业最大的阻碍是上位法的缺失。如今上位法即将落地,小贷行业终于有了统一标准。在地方金融监管中,从检查,到执法,再到处罚,小贷将被纳入动态监管,而地方监管也将更有动力承担和规范地方金融发展的重任。
 
事实上,早在2020年广州就提出了全国首个小贷行业地方发展计划——《广州市创建全国小贷行业标杆城市三年行动计划(2020-2022年)》,对广州小贷行业发展提出多个目标,包括争取全市小贷公司总数超过130家,具有全国影响力的头部机构达到3家以上;小贷行业成为广州地方金融产业的重要增长极和地方金融规范监管的样板,民间融资“广州价格”指数体系形成全国影响力,广州小贷行业制度化、科技化、普惠化、国际化建设走在全国前列。
 
这将加速倒逼小贷行业转型升级。“当前,中国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和高质量发展阶段,小贷公司也面临结构调整、优化升级的关键发展关口,”在2019年6月的广州市小贷行业创新发展十周年高峰论坛上,广东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倪全宏曾表示,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逐步深入推进,广东乃至全国的小贷行业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广东将以此为契机,积极推进小贷公司发展改革创新,通过探索分级分类监管试点,支持优秀合规的小贷公司做强做大。”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征求意见稿中明确地方金融原则上不得跨区展业,那么是否意味着网络小贷“断臂”了?“监管部门对网络小贷跨省全国展业带来的风险和监管难题一直持保留意见。”此前广州互联网金融协会会长方颂曾对女记表示,网络小贷公司由省级政府审批,但可全国开展业务,这种审批制的争议和质疑声一直不断。
 
最为悲观的观点认为,地方金融监管无法跨省监管网络小贷,如果网络小贷未来或将归为银保监会审批管理的话,但是这样一来,网络小贷就与消费金融牌照无异了,监管也没有必要批复两种类型同业务的牌照。
 
到底,小贷、网络小贷何去何从,女记也将持续记录、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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