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机构：零壹智库 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经济应用研究中心
发布机构：零壹财经
报告主编：陈小辉，赵金龙
执笔团队：刘睿

2023年7月5日至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苏考察时强调，“推动数字经济与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习近平总书记赴江苏实地考察，第一站便来到苏州。

苏州制定出台了推进数字经济发展的一系列政策措施。2022年，苏州发布《苏州市数字经济“十四五”发展规划》《苏州市推进数字经济时代产业创新集群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政策，推进苏州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体现了一个城市的数字经济发展后劲，对于促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有重要意义。

苏州数字经济发展，既有良好的基础，又有持续有力的政策引导，数字经济的发展环境不断提升。

我们从数字经济发展环境、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三个维度测度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2019-2021年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数。2019—2021年，苏州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数稳步上升，由1166.79增长至1448.32，复合增长率为11.41%。2021年，苏州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在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中排名第六，仅次于北上广深杭。

苏州被誉为“最强地级市”。2022年，苏州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达4.36万亿元，在全国城市中排名第二；苏州实现地区生产总值23958.34亿元，仅次于北上广深渝，位居全国第六。有趣的是，2021年苏州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数也恰好排名第六（《50城数字经济发展指数（2023）》正在研发当中）。

在强大的经济基础上，本文重点考察苏州数字经济的发展环境。人才环境、创新环境及财经环境是数字经济发展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从人才优势角度分析苏州的人才环境，从创新驱动维度分析苏州的创新环境，从金融驱动视角分析苏州的财经环境，最后分析苏州的政策体系，力求呈现苏州数字经济发展环境的概貌。

一、厚植人才优势，打造招才引智强磁场

人才是第一资源，是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依托之一。苏州在人才方面可谓做足了文章，越来越多的人才选择来苏州扎根。2022年末，苏州获得由智联招聘、北京大学社会调查研究中心等组织评审的“中国最佳引才城市”三连冠。苏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各类人才总量为363万人，其中高层次人才37万人，高技能人才91.2万人。苏州市人社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新增数字技能人才4.93万人次，居全省首位。

苏州对人才的吸引力，我们找到了几点原因。

1．政府推动。早在2016年，苏州市政府就印发了《关于进一步推进人才优先发展的若干措施》，提出“实施更具竞争优势的人才培养与引进政策，构建更加灵活高效的人才使用与管理机制等等”。2017年，苏州市政府发布《关于支持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引进高层次人才的实施办法》；2019年，苏州市政府发布《苏州市引进顶尖人才（团队）“一人一策”实施办法（试行）》。2020年，苏州招才引智云平台上线，围绕数字经济龙头企业、重点相关单位，搭建“云聘荟”人才供需平台，动态更新人才需求清单。

我们统计了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政府对高级人才的直接补贴金额并进行了排名，苏州市政府对高级人才的直接补贴金额最多，其次为石家庄、唐山、杭州与临沂（图1）。
 

2．数字人才需求大、机遇多。苏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为3785.42亿元，苏州数字经济产业基础雄厚，人才需求大、机遇多。随着产业创新集群的高速发展，苏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数字人才。为了加快引进数字化人才，苏州绘制了数字经济紧缺人才图谱。苏州市人社局发布的《苏州市2021年度重点产业紧缺专业人才需求目录》显示，“人才需求与产业发展同频共振，且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车、车联网、大数据等细分产业领域有大量的人才招聘需求”，在这些领域数字人才机遇多。

苏州市政府提出，全力打造“人到苏州必有为”的工作品牌。苏州加快优质载体建设，形成聚才“强磁场”。苏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累计拥有省级以上企业技术中心1111家，市级新型研发机构91家，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试验区、国家第三代半导体技术创新中心正在加快建设，“深时数字地球”国际大科学计划启动实施，这些均表明苏州需要更多的数字人才。

3．苏州居住环境好。苏州有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是全国重点旅游城市。苏州风景秀丽，四季分明，气候宜人。苏州市生态环境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环境空气质量持续改善，市区PM2.5年均浓度28微克/立方米，连续两年达到国家空气质量二级标准，优良天数比率为81.4%。2022年苏州平均高温22℃，平均低温14℃，气温较为舒适。苏州市政府发布的一揽子人才政策礼包中提到，苏州布局了一批宜居宜业人才社区，三年内10万套人才公寓、最高800万元购房补贴、最高100万元引才奖励。苏州将宜居宜业宜游统一起来，全力吸引和集聚人才。

我们从人才培养、人才引进、数字消费人口等方面测度了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2019-2021年的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中的人才环境指数（《50城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人才指数（2023）》正在研发当中）。其中，人才培养包含数字人才高校数量、数字人才高校数字专业数量、普通高校数量和普通本专科在校学生数量等指标；人才引进用政府直接补贴金额（高级人才）表示；数字消费人口由北京大学发布的数字金融普惠宽度表示，数字金融普惠宽度为数字金融服务覆盖的人群和地域广度，由每万人拥有支付宝账号数量、支付宝绑卡用户比例、平均每个支付宝账号绑定银行卡数等指标构成。结果显示，2021年苏州的人口环境指数为3592.27，排名第七位（图2）。这也进一步说明了苏州发展数字经济的人才环境表现不俗。

创新是激发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新动能。苏州也是一座创新之城。2023年2月，科技部和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联合发布《国家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评价报告2022》，报告显示，苏州位列全国第七，是前七名中唯一的地级市。除此之外，苏州入选了首批国家知识产权强市建设示范城市和首批全国商业秘密保护创新试点地区。

我们收集了2022年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的人均专利申请数量并进行了排名，2022年苏州人均专利申请数量为123.21，仅次于深圳和北京（图3）。

1．科技投入大。《2021年江苏省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显示，2021年苏州全社会研发投入达888.7亿元，居全国大中城市第四位、全省第一位。苏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财政性科技投入231.1亿元，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比重为8.9%，科技进步贡献率预计为68.5%，比上年提高1个百分点。财政性科技投入引导高新技术产业发展，2022年苏州有效高新技术企业数量达13473家，首次跃升至全国第四位。

2．企业创新动力强。企业是创新的主体。近年来苏州不断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全面推进数字赋能实体经济发展。苏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智能化改造和数字化转型覆盖面达92.9%，年末全市有累计14家国家级工业互联网双跨平台（即跨行业、跨领域的工业互联网平台），4家国家级智能制造示范工厂，24家省级智能工厂，678个省级示范智能车间，59家省级领军服务机构。

苏州市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共有171家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国家科技型中小企业突破2万家，达到2.23万家，年末享受研发费加计扣除企业达2.2万家。

3．深化产教融合。2022年苏州高新区举办了长三角数字人才产教融合高峰论坛，推动苏州产教融合，实现人才与产业双轮驱动。据零壹智库统计，2021年，苏州拥有数字人才高校（即培养数字人才的高校）31家。2022年《苏州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全力推动名城名校融合发展，C9高校全部在苏州实现重大布局。积极推进数字孪生城市建设，入选全国智能建造试点城市。”

我们从数字技术创新、传统技术创新和数字科技企业运营情况等方面测度了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2019-2021年的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中的创新环境指数（《50城数字经济发展环境创新指数（2023）》正在研发当中）。结果显示，2021年苏州的技术环境指数为2774.03，位列第三（图4）。这也进一步说明了苏州的创新环境表现优异。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发展数字经济离不开金融的支持。苏州的金融在服务实体经济方面表现比较突出。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国家发改委组织的“中国营商环境评价”中，苏州金融领域的获得信贷指标排名全国第四，其中企业融资便利度指标获评满分，排名全国第一。苏州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出台《苏州市优化营商环境创新行动2022》，实现市场主体登记“全城通办通取”。

金融发展水平和金融效率是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两大指标。学界通常用存贷款余额/GDP测度金融发展水平（如武志，2010；张亦春和王国强，2015），用贷款余额/存款余额测度金融效率（如陆远权和张德钢，2012；徐晓光等，2014）。我们测度了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的金融发展水平与金融效率。在50个城市中，苏州的金融发展水平与金融效率排名位于中流，其中金融发展水平以3.63位列26名（图5），金融效率以0.98位列19名（图6）。

图6：2021年中国城市金融效率TOP30

苏州的金融发展水平与金融效率还有较大空间，但苏州金融驱动后劲大。

1．金融业增加值高。苏州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实现金融业增加值2218亿元，同比增长9.2%，增速高于GDP7.2个百分点。尽管苏州的金融业增加值与北京（8197亿元）、上海（8626亿元）还有较大差距，但苏州作为一个地级市，已与广州（2596亿元）、成都（2445亿元）、杭州（2407亿元）这些省会城市处于同一量级。

银行业作为金融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城市提供金融服务。东方财富数据显示，我国A股目前有42家上市银行，其中苏州有3家上市银行，分别为苏州银行、苏农银行、张家港行。2022年末，苏州银行总资产为5245.49亿元，苏农银行为1802.78亿元、张家港行为1875.33亿元。

2．上市公司数量多。上市公司作为众多企业中的优秀代表，是各地发展经济的稀缺资源，推动企业上市，可提高区域金融市场的活跃度，畅通资本与实体经济的循环机制，为区域金融市场带来更多的资本。苏州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数据显示，2022年，苏州全年新增境内外上市公司29家，其中境内A股新增25家，位列全国第4；2022年苏州上市公司总数241家，其中境内A股上市公司198家，位列全国大中城市第5名，数量仅次于北上深和杭州；新三板存量挂牌企业260家，位列全国第4；科创板上市公司48家，数量仅次于上海、北京，位列全国第3。

3．全力推进数字人民币应用。苏州正在全市推进数字人民币试点，目前已集聚央行长三角数字货币研究院、长三角金融科技有限公司、长三角数字金融数据中心三大数字人民币国家级平台。苏州市人民政府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6月末，苏州数字人民币试点以来累计交易金额1.2万亿元；苏州累计开立个人钱包2700万个，累计开立对公钱包180万个，月活个人钱包113万个、对公钱包6万个；试点以来累计落地场景101万个。2022年，苏州还获得人民银行总行批准在全国率先开展数字人民币发放小微企业贷款试点工作。

苏州多地推动公职人员以数字人民币发放工资。早在2022年7月，苏州辖区内的太仓市实现了全国首例事业单位以数字人民币全额发放工资；2022年10月，苏州相城区以数字人民币发放工资补贴已覆盖全区所有机关单位、区属国企；2023年4月，苏州辖区内的常熟市财政局印发《关于实行工资全额数字人民币发放的通知》，提出“从5月开始对常熟市在编公务员(含参公人员)、事业人员、各级国资单位人员实行工资全额数字人民币发放”。

4．加快打造数字金融城。2021年苏州相城区发布了《苏州市相城区“十四五”数字金融产业发展规划》，提出“相城将以建设国家级数字金融产业集聚区为目标，重点推动数字人民币、金融区块链、金融科技三大产业发展……构建‘相城特色、苏州示范、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数字金融创新示范体系，打造‘立足苏州、服务长三角乃至全国’的数字金融产业创新高地……力争到2025年，集聚数字金融企业总数达1500家。”苏州市相城区人民政府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8月26日，相城区已集聚数字经济企业3241家，其中数字金融产业已集聚企业531家。

我们从金融环境、财政环境和税收环境这三个方面测度了北京、天津、苏州等50个城市2019-2021年的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中的财经环境指数（《50城数字经济发展环境财经指数（2023）》正在研发当中）。结果显示，2021年苏州的财经环境指数为4002.38。尽管苏州的金融环境排名中等，但其财政环境和税收环境表现不俗，以致其财经环境指数位列榜首（图7）。我们相信，随着金融环境的进一步改善，苏州的财经环境将有更大的提升。

数字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数字经济政策的顶层设计。据零壹智库不完全统计，2020年以来，苏州出台了31项数字经济政策（表1和表2），全力推进数字经济发展。苏州的这些数字经济政策具有三大特点。

一是政策正在加速发布。2020年苏州发布1项数字经济政策，2021年发布3项，2022年发布25项，政策发布数量逐年递升。

二是重点发展制造业“智改数转”。苏州制造业优势显著，“2022先进制造业百强市”榜单中，苏州位列榜单第二。苏州自2020年开始每年都发布推进制造业智能化改造和数字化转型的若干措施，坚守制造业根基，积极寻求制造业转型的途径与方法。

三是苏州立足数字经济产业创新集群发展。集群化发展是提升数字产业竞争力的关键路径，苏州在发布《苏州市推进数字经济时代产业创新集群发展的指导意见》后，成立苏州市推进数字经济时代产业创新集群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深耕25个重点细分产业，出台三年行动计划，系统推动产业创新集群建设。

表2：2022-2023年苏州数字经济时代产业创新集群发展细分产业政策汇总

总体来看，苏州还在优化增长动能，瞄准数字经济“新赛道”，利用人才、创新等驱动力，加快建设“数字苏州”，坚持数字化转型，奔向数字经济“新蓝海”。展望未来，苏州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说不定还有更好成绩。

附录
参考文献
[1]武志.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来自中国的经验分析[J].金融研究,2010,359(05):58-68.
[2]张亦春,王国强.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增长非均衡关系研究——基于双门槛回归实证分析[J].当代财经,2015,367(06):45-54.
[3]陆远权,张德钢.我国区域金融效率测度及效率差异研究[J].经济地理,2012,32(01):96-101.
[4]徐晓光,冼俊城,郑尊信.中国城市金融效率提升路径探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4,31(10):53-68+83.